咕咕+话唠+杂食

沦陷 【双魏衍生 孟宴臣×徐一舟】(四)

我为什么要在其中一位魏老师生日之际安排孟宴臣折了对象又发疯?!我真没有良心啊我

再次重申,所有职业线都是为了虐剧情瞎掰扯的。

 

“你可知道对我做过什么最残忍,就是你一夜之间狠狠把我变成了大人。”

——《天真有邪》

1、

孟宴臣回家的时候,穹顶上天色铁青,黑云压城,山雨欲来。孟家上下一片沉寂。他拾级而上,看到楼梯边的墙布上挂着一幅幅装裱考究的儿童画,精美的画框因为勤于更换而仍是簇新,稚嫩的笔触却显得遥远而陌生。当时孟沁没少因为这些东西和家里吵吵,一会儿觉得这些东西太幼稚,挂在那里让人看了笑话,嚷着要拿掉。过几天心情好了,又觉得这些东西挺有意义,一幅一幅地挂了回去。到最后免不了要被母亲训斥“行止由心没规矩”。他这个做哥哥的倒还是纵着她,次次都给她求情,没想到落个两头不讨好,回头孟沁还要和他闹:

“人前善良人后腹黑,老狐狸一个。有本事私底下你别用咱妈那套说辞训我,别把我不及格的卷子抖出去!”

现在物是人非。孟宴臣摩挲着画框上的浮雕,再次流下泪来。还真是“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他的妹妹何罪之有,要在这样年轻气盛的年纪里,被人这样残忍地杀害。命运过于不公平,把芸芸众生的命簿都当做了玩闹一般的涂鸦。信笔泼墨的失误,造就了撕心裂肺的惨痛。

安抚过母亲之后,市局有人来到家中进一步了解情况。孟宴臣看到那一行人中并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心下陡然松了一口气。或许是痛苦积攒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发生了质变,或许是上位者的素养在此刻有了体现。他发现自己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有那么一点点思考的能力。

“付女士,小徐警官给您带了一句话。”

孟宴臣没留住神,倒茶的手顿在半空中,差点让茶水漫到了茶几上。

冷静,冷静。他在自我暗示。不要多想,徐又不是什么冷门的姓氏,不要想到那一层,不会是他。

还是刚才那个声音:“他说,您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为别的,也要为了这么优秀的儿子。至于案子,三大队会全力侦破,请您放心……”

茶壶翻倒在茶几上,发出惊雷般的声响。孟宴臣和中邪了似的,嘴唇都在不住地抖动。他颤巍巍地扶着茶几,欺过身来,差点没把刚才说话的那个警察给吓到:

“你说谁?什么三大队?!”

母亲的声音虚弱却又刺耳:“哦,宴臣,你还记得吗?高中的时候和你一块儿回家的那个男孩子,他现在毕业了,在市局刑侦支队三大队。我看这孩子……”

孟宴臣彻底坐不住了——他失去一个妹妹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把他的爱人也给往这趟浑水里推:“一个刚毕业的毛头小子,来侦破我妹妹这么大的案子,你们不觉得很荒谬吗?”

付闻樱在女儿出事之后第一次有了点力气,她哑着嗓子呵斥道:“孟宴臣,你的教养呢?”

“教养?教养……”孟宴臣冷笑了一声,“什么狗东西!我有时候真觉得你们很虚伪。死的那个人是我的妹妹,和我朝夕相处了十五年的妹妹,也是您养育十五年的女儿。你现在和我提教养,这是什么逻辑!孟家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他抬手看表:“现在是下午两点十五分,她应该刚刚午睡醒来,听着音乐让自己提神……可现在呢?她却躺在司法鉴定中心里面等法医出结果。请问我的教养能把她复活回来吗?”

付闻樱捂住心口。眼前的一切,印证了一向谦和有礼家教严格的儿子为什么会在众人面前公然忤逆她。

“我的诉求很明确。”他推了推眼镜,“你们让三大队查案,可以。可是,让那些七七八八的愣头青参与进来,门都没有!”

“你闹够了没有!”

一向沉默的孟怀瑾喝住儿子:“你自己也是年轻人,迟早也要面对一群集团元老刁难你的局面,现在却丝毫没有一点同理心!我看你就是无理取闹!你母亲说得很对,你已经完完全全没有教养,没有廉耻了!”

叱咤风云近三十年的商界常青树捻紧了手上的雪茄——他已戒烟多年,可是此次旦夕惊变,他不得不借此缓解心中的痛楚。

“犬子鲁莽,让各位见笑了。我们做家属的听从一切安排,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

 

2、

送走众人之后,孟家又恢复了以往的死寂。付闻樱在丈夫的搀扶下正要上楼,踩上台阶之后却又和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孟宴臣,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把他圈在安全的地方,从而保护他一生一世!”

那个“救世主”自身难保,瘫在沙发上宛若一具木偶:“这又是什么话?把沁沁圈起来的人明明是你们……如果不是你们非要和她对着干,她又怎么会跑出去,又怎么会出事?你们是杀人的凶手,你们全是……”

他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孟怀瑾的语气一如既往地不容置疑:“你不许去市局闹腾,听到没?”

闹?他还有闹的机会吗?一个人规行矩步得久了,便再也没有了“闹”的权利。早知如此,还不如当一个顽劣的孩子。楼梯上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孟宴臣松了领带,放任自己陷入到沙发垫子里。他在裤兜里摸出一个东西,色泽碧绿,质感光滑,明净通透,是没来得及送出去的翡翠平安扣。

忤逆完母亲之后,他突然很想忤逆自己的父亲。

 

3、

燕城迎来了多年未遇的对流天气。气象台一连发布五个天气预警,连日的雷暴和骤雨袭击着整座城市。漆黑的兰博基尼在厚重的雨幕中疾驰,挡风玻璃外摇曳着雨刷,挡风玻璃内摇曳着平安扣。

他如愿在门口见到了徐一舟——他熬了一天一夜,两只斗大的黑眼圈煞是醒目。孟宴臣淋着雨走上前,双手已经伸到半空中,却又强忍住一把抱住他的冲动,只是嗫嚅着发出低低的恳求:“小徐警官,我们聊聊好吗?”

还是上一次的火锅店,只是这次选了个包厢。坐下的那刻,两人都已无语凝噎。

“宴臣,节哀……”徐一舟伸手去握他的手腕,却被反手抓住。紧接着,一向典雅自持的公子哥伏在了泛着油膜的餐桌上,号啕大哭。

突如其来的噩耗,生离死别的苦楚,支离破碎的家庭,对于未知的恐惧……桩桩件件压在心头,使得他在朝夕之间溃不成军。他哭得像个孩子,泣不成声。徐一舟顺势抱住他,拍着他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有我在呢,我在,你放心。”

受伤的小狐狸把自己埋到温暖的颈窝里,将身上的雨水蹭掉,嗅着熟悉的味道轻轻地呢喃:“别走,不要走……徐一舟,不要丢下我好吗?”他死死地将人桎梏在自己的臂弯里,仿佛这样他们就能抵死纠缠,天荒地老。

徐一舟长叹一口气来。他俩身高差不多,但孟宴臣腿更长些,挤得他的上身矮了一截。所以,从前他们并排坐着的时候,徐一舟总是占便宜的那个。他会不顾对方的反对把人揽到自己怀里,逼着对方“感受父爱”。那时候他总会想,孟宴臣这人看着挺有礼貌,骨子里可真是傲娇。最过分的是他还长了一张不轻易示弱也不轻易撒娇的嘴,使得日子过得,总是吵吵闹闹。现在看来,彼时的他们还是年轻,因而才会为了细枝末节而苦恼。

让孟宴臣示弱的代价,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我不走,怎么帮你的妹妹伸张正义呢?”

“你真的要丢下我吗?你不能去!”孟宴臣忽然挣脱怀抱,扳住徐一舟的双肩:“谁都可以查这个案子,就你不行!”

徐一舟愣了愣,他从未见过这样丧失理智的孟宴臣。他蹙了蹙眉,心头仿佛和针扎过一般,传来绵长的痛。他只好继续拍拍爱人的脊背,安抚他的情绪:“放心,我不会冲动行事,我也会保护好自己……”

“不是因为这个!”孟宴臣崩溃地摇头,玉一般的面容上泪痕交错,显露出无助和哀求,“不是!我有预感,我有不祥的预感。我求你了,不要去好吗?”

徐一舟觉得这件事挺古怪。这母子俩,一个求着他别去参与这个案子,一个求着他去查清真相。可是事关原则问题,他不能让步:

“于公,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于私,沁沁也算是我的妹妹。所以我不能因为你的预感而答应你的请求,抱歉。”

孟宴臣低头不语。徐一舟只好转移话题:“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为什么你没有告诉过我,你的妹妹不是亲生的?”

他没有得到正面的回答,而是一段陈年往事:“沁沁的生母年轻时候是个舞蹈家,结婚后发现所托非人。不仅自己为了生孩子身材走样,事业也没了。后来才发现那人竟是个声色犬马的花花公子,风流债多得数不清。因此她的日常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至于她女儿的吃穿用度,则一应扔给保姆去管。以至于沁沁在许家过活的这么多年里,从来没有人教过她大家闺秀的言行礼节。所以,有时候我也能理解我妈对她的高要求,大概是爱之深,责之切吧……

“回到十五年前那件事。沁沁七岁的时候她母亲得了重度抑郁,在一次发现丈夫的外遇之后一把火烧掉了整栋别墅。沁沁倒是机灵,把玩具兔子放在水龙头底下打湿,捂着鼻子跑了出来——她也是唯一一个幸存者。再后来,由于她的父亲和我父亲私交甚笃,而她们家的亲戚不是在国外就是生了病。这么一来,她就被我们家收养了。

“我这辈子第一次和人打架,是在她来我们家的两周之后。那时候我已经五年级,班上有些一知半解却又嘴贱的男生已经开始说闲话,说什么我们家收留了一个童养媳。我没忍住,把他给揍了。

“那也是我第一次被请家长。回家之后我爸妈找她谈了谈,后来就给她改了姓,她不再跟他的亲生父亲姓许,而是跟我们家姓孟了。我不告诉你,也是怕你有所误会……”

徐一舟再次抱住他,潸然泪下:“傻子,我义无反顾地相信你唯一爱的人是我。而我唯一爱的人,也只能是你。好了,保重,我要归队了。”扭头要走的时候却被一只手牢牢地钳制住小臂。他低头一看,一根红绳圈上了手腕,中间衔着一个翠绿的圆扣。

“我不管你们的纪律允不允许你戴着这个,但是你一定要平安,好吗?”孟宴臣刚止住的泪又扑簌簌地往下落,“不要丢下我,你不能丢下我。”

 

4、

没想到才过了两天,又有命案接踵而至。

在燕城市辖区内的台平县,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躺在血泊中。和孟沁一样,有被侵犯的痕迹,头部被钝器击中而亡。相似的作案对象,相似的作案动机,相似的作案手法,不难看出凶手是在连环犯罪。

“上面已经成立专案组,并案调查。媒体那边也有人盯上了我们,舆论压力很大。兄弟们辛苦,打起十二分精神,争取在黄金七十二小时缉拿凶手归案,能做到吗?”

现场传来地崩山摧般的应和。大家个个都熬红了眼睛,马不停蹄地去干活了。

雨还在下个不停。有热心群众报案称看到了人,大家伙又慌不迭地顺着线索找。没想到不是冤家不聚头,又和正在治安巡逻的二大队撞上。偏偏赶上那附近有学校,晚自习下学的时间点,人山人海,车水马龙。一来二去,到嘴边的羊肉又飞了。三大队气急败坏之下差点和二大队干架。到后来还是程兵把大家劝住,总归不至于真打起来,闹出动静。

一回到局里徐一舟就开始暴跳,桌子拍得哐哐响,头上的雨水都被抖落在桌上:“他大爷的哪来的狗仗人势的东西!他杨剑涛不就仗着自己省厅调过来的,有点背景嘛!他侦破过几个案子?在基层待过几年?敢这么给我们吃瘪……等咱们三大队立了功,老子看他还能不能猖狂起来!”

“徐一舟!这种话也是能讲的?!”程队知道他的气头从何而来,训他的语气难得没有前两天这么严厉。只好祸水东引,开始甩锅:“还是你们中的哪个教给他说的这种话?”

廖健一向是个和事佬,絮絮叨叨地劝道:“年轻人脾气大,你安抚一下就行了,别吓他。再说他又不是小孩子,我们哪能教他这个啊?”

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就是就是,人一个公安大学研究生,自己还没点判断能力?”

程兵显然也没完全消气,继续输出:“还说没教他什么……蔡斌,没事别把你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往单位里带。徐一舟,你待会就把手腕上的东西摘了!”

蔡斌连忙喊冤:“不是我!我有分寸的,我哪里敢在单位里传播宗教啊!”

徐一舟也跟着澄清:“不是他,是我朋友送的,保平安的。”

程兵当然知道他的“朋友”指的是谁:“那更不行了。赶紧摘了,自己谨言慎行比啥都管用!”

徐一舟没能谨言慎行。当他们再次出发,在花园路口汹涌的人堆里中逮到被揍得鼻青眼肿的王大勇时,一股熊熊怒火从脚底板烧到了天灵盖。那厮混蛋到了极点,饶是进了审讯室还不安分,砸吧着嘴回味着啥:“这姑娘是年轻了些,可是带劲啊——这细胳膊细腿地蹬着,呜呜咽咽地哭着,你瞧……”

徐一舟哪能容忍那条美丽又鲜活的生命被他如此玷污:“畜生!再不老实点老子剁了你!”话音刚落就要上前揍人。三大队众人乱哄哄的一拥而上。程兵本想过去阻拦,一个不慎皮夹子掉在地上,露出妻子和女儿灿烂的笑颜。畜生终归是畜生,充满歹念的猥琐目光缓缓下移,两排黄牙显露而出:“真水灵!”

于是程兵也没忍住,哐当一下关上审讯室的大门。他和徐一舟首当其冲地踢上了嫌疑人的腹部。打斗之中,徐一舟感觉到仿佛有什么从兜里飞了出去,落在审讯室的角落。可他没去理会。他想到的,只是活蹦乱跳的孟沁和伏在他肩头恸哭的孟宴臣;他想到的,只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他想到的,只是那死不悔改的嘴脸……

“别装死!起来!”徐一舟像一头杀红眼的凶兽,对着地上的残躯嘶吼。然而地上蜷缩着的嫌疑人已然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渐渐的,他开始手脚抽搐,意识涣散,口吐白沫。白沫越来越多,渐渐湮没了不远处,从徐一舟口袋里掉出来的、四分五裂的平安扣……

似乎有同事开始打120 ,但已无济于事。徐一舟猛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伸出沾着鲜血的双手揉了揉眼睛,却看到眼前清晰又模糊,神志逐渐不清。好似有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向他跑来,然后转身离去。他拔腿去追,却看到那人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直直地往悬崖处一跃而下。

尖锐的警笛响起,屠龙的少年终成了龙。

 

5、

孟宴臣本以为自己会发疯,可偏偏他麻木得像台机械。他翻开通讯录要拨号,早有付闻樱把他拦住:“你要干什么?”

“爷爷退休前在检察院副院长的位置坐了小半辈子,虽然已经退休二十年了,可他在燕城政法界的威望还在。我想……”

“你想都别想!”

孟宴臣的眼里如同死水一般不见波澜:“那就找我舅舅,以他台平县副书记的身份,一定……”

接下来又是孟怀瑾拦住了他:“你还嫌家里不够乱吗?”

“我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爸,妈,你们听我说,三大队是冤枉的,一群为了侦破沁沁的案件奔前走后的人,不能蒙受这种不白之冤!”

还真是不死心!孟怀瑾拿起手机,出示一条讯息:“经DNA比对,确认被打死的王大勇是台平县一案的凶手。由于其DNA和孟沁身上残留的不同,另一位凶手还在继续缉拿之中,请您静候。”

孟宴臣再三阅读了这条讯息,确认无误之后将手机还给父亲:“那又如何?总之,除暴安良之人不应该迎来这种结果。哪怕倾尽所有,我也会给他们伸冤。”

“我看你就是读书读傻了!我就不该送你去国外留学,该让你本科毕业就到公司里干活,也好睁开眼睛看看这世道,不至于天真到傻的地步!”孟怀瑾的批判掷地有声,“孟宴臣,你好好琢磨琢磨‘士农工商’四个字,国坤集团即便是赚了再多的钱,那也只能仰仗官家鼻息度日。你现在要我赔上你爷爷和舅舅的在官场上辛苦几十年积攒下来的清誉,去为一个板上钉钉的案子触碰逆鳞,闹得满城风雨,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孟宴臣挑了挑眉,倏地大笑起来,笑得双眼通红,涕泗横流。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在父亲跟前轻蔑得不成样子:“清誉?爷爷他老人家的清誉可实在是有趣,能帮你借着时代东风,政策便利赚第一桶金,却连五个人也捞不出来?”

“你少在这里没大没小!”这次发火的是付闻樱,“我再次重申一遍,既然三大队打死的人并不是沁沁这案的嫌疑人,那这件事情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不要去管!”

“如果我非要管呢?”

付闻樱突然抬头,像是第一次认识儿子一般上下打量起来:“你要管谁?你要管的是整个三大队?还是和你一同做了这么多道德败坏之事的徐一舟?!”

孟宴臣被一道霹雳击中了似的,悚然一颤。此前他隐隐约约意识到母亲可能知道了什么,可他没料到,那些不见天日的隐秘过往会被那样突然地披露出来。煞白的灯光投在他的脸上,显得他俨然和一具没有人气的躯壳一般。

母亲的冷笑还在耳畔刺痛着他的大脑:“我原想着,如果你们只是图个新鲜,那我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我派人查过,你俩私底下都只有彼此,不是作风混乱的人。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宴臣,我没想到你为了他能偷偷回来那么多次,我更没想到你会为了他,把我们全家都往死路上逼!”

孟宴臣没能说出话来。他怔怔地楞在原地,感受着骨髓里被丝丝入扣的痛苦占据。像一只被剪断了翅膀的蝴蝶,再也不能逃出生天,只能困囿于方寸之地,做一只美丽却又毫无生命力的标本。过了许久,久到窗外又开始新一轮的暴风骤雨,他忽然在铺天盖地的雨声中坚决地开口:

“既然都知道了,那我也不隐瞒了——爸,妈,为了我的此生挚爱,我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一行清泪从金丝边眼镜的覆盖下缓缓淌出,如同一道蜿蜒的裂缝,将埋藏在阴暗处的那些禁忌的、复杂的、偏执的情愫给重现天日:“还请你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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