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话唠+杂食

偕老(萧平旌×杨平 一发完)

天冷了,最适合狗血加大刀了🌝

lo主之前读过的三国基本上都还回去了,佶屈聱牙、私设如山之处敬请谅解(嗯,我只是想发刀子……)

皮筋切开黑预警😏

以下正文:

1.
中原三足鼎立。梁国疆野辽阔,北接太行,南延江左,雄踞一方,卧虎藏龙,是为盛绝;炎、沛两国二分江南,亦有高手云集。萧平旌想是投胎时被开过光,生在了战功赫赫的梁国长林王府,上头还有父兄庇佑,这才得以在乱世之中轻裘美酒,快意江湖。

不过这舒坦日子过得腻了,任谁都想尝个新鲜。那年炎国联合南楚诸部,兴兵十万,北上伐梁。平旌见得兄长秣马厉兵,自是蠢蠢欲动,一顿死缠烂打,终于得偿所愿,束发从军,随着长林出征。

也就是在那场战役中,萧平旌头一次见着了大名鼎鼎的杨家父子。

湘水之畔,骤雨初歇。杨军压境,全员披甲,严正以待,一片肃杀之气。为首那位便是主帅杨苍,手提一把玄铁大刀,寒光凛冽,不怒自威。只是他身旁还有一位稚嫩少年,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与这周遭的铁马金戈毫不相称。

平旌的嘴角快要咧到了头盔边——原想着这杨家少将军是何方神圣呢,没料到却是个乳臭未干的傅粉郎君。放在金陵城中的妙音坊里逗逗姑娘倒还凑合,这里可是你死我活的修罗疆场,他来作甚?

如此一想,便不顾兄长禁令,红鬃烈马行至杨家军前,鲜衣少年朗声叫道:“阁下可是杨少将军?长林军萧平旌,请求与之一战!”

杨平冷冷一笑,拍马应战。但见一红一黑两匹骏马齐声嘶鸣,大刀长枪错身而过,一串火星迸了开来。

旗鼓相当。

萧平旌暗道自己轻敌,一个毛头小子竟然能有如此武艺。殊不知十日之前杨家夫人刚刚病逝,杨平本就痛心疾首,满面阴霾。这会儿又见对方一脸轻蔑,当然是要卯足劲去,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那日二人战了七十回合,平旌终于趁其不备地戳到了对方肩侧。只是杨家兵甲坚韧无比,杨平也只是受了些皮肉之伤,未及筋骨。后来梁、炎激战,长林军也没能占了多少便宜,算是险胜。

事后平旌因轻举妄动领了三十军棍,回到金陵之后又在祠堂里头跪了两天两夜。不过,那杨家少将军的面容倒是镌刻在少年心中,久久不忘。

2.
天有不测风云,平旌的畅快日子没能随他一生一世。某年炎、沛二国联手抗梁,火烧连营,长林世子死于乱箭之中。翌年长林王病重,撒手人寰。从此之后,世间再无明月天涯、逍遥山水的风流少侠,只有长枪在侧、枕戈待旦的怀化将军。

而杨平,一度成了他戎马生涯中,时而嫉恨得“既生瑜何生亮”、时而想与之惺惺相惜的对手。

终于有一年,南方大旱,饿殍遍野,民不聊生。向来富庶、且位居北方的梁国亦是自身难保,更别提炎、沛二国。也就是这一年,炎国开始有了其他打算,吞并境州,炎、沛联盟破裂。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当属下呈上军报、禀告境州之事时,帐中的怀化将军如是言道。

次年梁国苦尽甘来,一片丰收。果不其然,歉收的炎、沛二国同时派遣使臣,意欲求和。平旌本以为炎国会如沛国一般派遣谋士前来。然而那日,金殿之上,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昔日里的毛头小子已然抽好了条,出落得朗目疏眉,俊秀无比。加之那日他又是文臣打扮,宽袍大袖,峨冠博带,愈发显得赏心悦目。

梁国首辅大臣荀白水主张亲沛——毕竟沛国有名臣子虞,得之可得天下。炎国不仅有着反叛沛国的前车之鉴,近年来还穷兵黩武,已是强弩之末。这时怀化将军反唇相讥:“首辅安知子虞无不臣之心?”

梁国之君萧元时年少登基,不擅权衡。见殿上两方难分伯仲,只好草草散了,另作打算。是夜萧平旌翻进使臣居所,一阵乒乒乓乓之后,身着中衣的杨平将一把匕首抵在了对方颈侧:

“你输了。”

少年眯起一双桃花眸子,笑得轻狂,晃得平旌眼花缭乱——倘若,倘若父兄还在,他也该是如此模样的……
只是万事没有如果。

下一瞬,一阵粉尘自袖口扬起,杨平登时软了手脚,倒在地下。继而平旌覆身上来,反手夺过那把匕首,贴于杨平脸侧。缓缓摩挲:

“人常言,兵不厌诈。杨少将军啊,可别小看了这等江湖伎俩……”

杨平仍在极力挣扎,可是那柄冰冷的匕首已然挑开了他的贴身中衣——接踵而至的啃咬如烈火一般,直教人刻骨铭心。

烛火的光芒熄灭在翻滚的身影里。那是杨平自懂事以后第一次恸哭——从前因为练武不精被父亲责罚,甚至是母亲病逝的时候他都未曾如此。彻骨的疼痛与莫大的屈辱噬啮着每一寸肌理,他只觉得这天地倏忽间变得混沌不清,令人窒息。到后来他被折腾得昏昏沉沉,那人却不知疲倦地贯穿着少年引以为傲的坚韧体魄:

“平儿啊,炎国给的湘水四州可是求不得一世安稳的……

“除非贵国舍得和亲……可是这炎国的公主又是何等金枝玉叶,哪里愿意委身于我一个领兵打仗的兵老粗守活寡呢……

“然而你就不同了,我与你并辔纵马之余,可有着大把大把的时光呢……杨少将军,你可想好了?”

3.
自那以后,怀化将军的军帐里多了一缕春风。军中也有人风言风语的,说是堂堂长林王因色徇私,为人不齿,忝列为将。

平旌置若罔闻——这本是他愿意看到的。虽说他对那人是有几分真情,但他之所以用此下作手段夺取他的清白,更多的还是想挫一挫他的锐气。

刚极易折,是最浅显的道理。

杨平不是没有想过报仇雪恨——可每次他将鹤顶红下到酒盏里,或是在枕边放好一把匕首的时候,迎接他的只会是第二天更为疯狂的惩罚。这时他才明白,长林王在大梁境内可不仅是名将,更是权臣——也难怪那日平旌翻入他房中时如进无人之境。

檐牙高啄的金陵城宛若一座锦绣地狱,富贵权柄,美人歌舞之下藏着的,是云诡波谲,白骨森森。

不过萧平旌也深知驯马与驯人之间有所不同。因而在杨平十九岁的生日那天,他送上一幅亲手誊写的《史记·越王勾践世家》:

“吴既赦越,越王勾践返国,乃苦身焦思,置胆于坐,坐卧即仰胆,饮食亦尝胆也。”

武人手书,笔走龙蛇,字体遒劲。杨平阅后只觉刺眼,脸色一变,掷于地下。少顷,折返回来,拾起字幅,面上已有了浅浅红晕:

“为何是我?”

“少将军此言何意?”

“我是说……炎国位高权重者不在少数,容色绝艳者……亦有几个的……可将军为何选我?”

平旌抬手,抚上那张坚毅面庞——那是他第一次在床帷之外的地方触碰杨平:

“以后再和你说吧。”

怀化将军浅浅一笑,嘴边漏出一颗虎牙,宛若少年模样——只是他不做少年已经许久了。

之后,至少杨平再也没有在人家的杯子里动过手脚。

4.
沛国,斗室之间,形容枯槁的子虞颤巍巍地斟上一碗酒,幽幽地望向眼前影子:

“所虑何事,但言无妨。”

“可是缜密如怀化将军,焉能不识琅琊信印……”

都督的狞笑散乱在发丝之间:“你也信……那萧平旌只是当杨少将军为一枚棋子?境州啊,假作真时真亦假。我赌他会关心则乱。”

果然,当一只白胖鸽子落在长林府邸的回廊中时,泰山崩于眼前依能闲庭信步的萧平旌翻身上马,千里单骑,三日不休,赶至杨家校场,只为质问一句“你是不是要娶妻纳妾了”……

却不想映入眼帘的竟是少年冰冷的尸身。

战后的境州横尸遍野,加之此前连雨十日,浇得如诗如画的水墨江南血流成河,四处生蛆,满城腐臭。平旌跪坐在那具尸体跟前,怔怔地盯着那段曾被他啃咬过无数遍、现下却插着他自己的匕首的颈子,忽地呕出声来……

他想起了自己赶来之前的场景。

那时他怒喝一声“这厮莫非是要享齐人之福!”接而砸了案上笔洗,水墨淌了一地。

门外有小厮探头探脑,长林王不耐叫道:“所为何事,进来禀报!”

“上元节的花灯……”

花灯?哦,是了。萧平旌如梦初醒,望向案上字幅,其中一列尚未被墨水浸没,赫然写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本是要在上元节那日亲手递与他的……在金陵城的花灯之下。

彼时他誊写到“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一句时还觉得不妥,如今想来,想是一语成谶了。

5.
后世史学大家谈及境州之役时多有疑惑:沛国改朝换代,炎国元气大伤,萧平旌身为梁国大将,为何不趁虚直入,一举两得?而是归隐山林,放浪形骸,落了个卒年不详?

殊不知那年同泰寺里多了个青年僧人,法号未平。

未及偕老,心旌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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